年,不管在战场如何,一想到那个簪着双环髻,眼睛像葡萄一样,又娇又纵的小姑娘,楚承安总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当下,他心口软了软,假若无意间提及:“听闻令千金栽花之术数一数二,我从西北带了些花种回来,这种花可能不太适应中原的土壤,需要同令千金请教一下。”

杜老爷和杜夫人相视一笑,两人眼底都有尴尬,前者摸摸胡子,说:“贤侄误会了。”

楚承安问:“误会?”

杜夫人接过话头,说:“是啊,我家小女喜欢花,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学了一手栽花之术,养出来的花品相很好,明明是那丫鬟的手艺,不知道怎么的,京里都在传我家小女有‘花神之手’。”

杜老爷怕楚承安尴尬,便说:“贤侄不是第一个上门讨教栽花之术的,如果贤侄好奇,我让那丫鬟过来一下,她定不敢藏私。”

楚承安正想说弄错就算了,然杜老爷不敢怠慢,赶忙让人去叫以云,正好以云往这边过来,下人和以云碰上,两人一起到前厅。

门外,一道高挑纤长的影子提着裙子跨入。

逆光下,她低垂着眼,亮光从她侧脸剪影直到下颌,静谧又美好,待她一抬眼,楚承安方眼力好,一下看见她躲在长睫下的眼瞳,像是桂圆核,又黑又亮,一双眼极为灵动,是她整个人的点睛之笔。

在见到她前,楚承安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一双眼睛出神,直到听到一声柔柔地行礼:“见过大将军。”

楚承安回过神来,道:“免礼。”

杜老爷说:“以云,楚将军从西北带了些花种子回来,你看看能不能栽出花来,若能栽出来,重重有赏。”

以云福身:“是,奴婢遵命。”

杜老爷又看向楚承安,想问他要种子:“大将军,您看……”

楚承安蜷着手指放在下唇,对以云说:“种子不在我身上,正好我该进宫了,你随我一起到我随从那里拿吧。”

杜以云敛敛眉头,楚承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暴露他说谎的事实,种子他肯定带在身上的,只是找个借口要找她单独说话。

会是什么呢?难道他认出自己才是七年前的女孩了?

杜以云配合着说:“是。”

她跟在楚承安身后半步,悄悄抬起眼睛打量他,和七年前相比,他高大许多,稚气退尽,背脊宽阔,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萦绕着他,轻易让人身心折服。

他乌发全部盘在头顶,一根玉簪束住,耳朵到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也不知道他在战场是遇到何等的凶险,居然有这样一道伤。

以云同系统说:“太帅了。”

系统:“那是,穿越局选出来的男主,哪里能差。”

以云又说:“很有男人味,做他的白月光我不亏。”

系统:“啊这,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明明是他亏了好吧?”

以云训系统:“我现在是杜以云,自然会这么想。”

系统了解了,因为杜以云心比天高,他们可以觉得杜以云碰瓷楚承安,但杜以云却不能这样觉得,这是人设。

楚承安侧脸的线条峰峦起伏,双目奕奕盯着前方,鼻子高挺,嘴唇轻抿,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一时没发现以云的打量。

等他回过神来,以云已经收回目光。

楚承安的轿辇就停在杜府门口,一个二十余岁的的汉子等着,他一看楚承安就迎上来:“大将军。”

汉子是跟着楚承安征战沙场的亲信,他目光落到楚承安身后的以云,差点愣了眼,要不是被楚承安一瞪,他还继续盯着人家的脸看,一下红了脸,但脸蛋太黑,看不出来。

楚承安说:“周鞍,你去拿种子来。”

周鞍心想种子不是在大将军身上吗,还好他不是真的愣头青,没拆穿将军,缩去轿子里翻找。

楚承安回过头,语气温和,说:“你是杜小姐的贴身丫鬟?”

丫鬟?杜以云其实最讨厌别人强调她丫鬟的身份,她板起脸,只点点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