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玄幻小说 > 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 第一百零六章 血狼

瘦囚犯用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声音,喃喃说:“我……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牢头说着好话,一路把军官送出监狱,还借了一辆囚车给对方。

……

入夜,金匠艾尔伯特的工坊——也是他的家。

一场复仇正在进行。

“别!别!别杀我,钱,我都给你,什么都给你……”艾尔伯特连滚带爬地逃向金库:“救命啊!”

他雇佣的两个守卫连武器还没拔出来,就被闯进来的人放倒。

金库,躲进金库就安全!

没等艾尔伯特跑出几步,伴随着一声细微的破空声,他的膝盖突然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

紧接着,他又被人从身后抓住头发,狠狠拽起。

拽起艾尔伯特的人对着他的喉结就是一拳。

艾尔伯特身躯缩成一团,捂着咽喉干呕,再说不出任何话。

“笃、笃、笃。”是手杖点地的声音。

“是你!”艾尔伯特一下子就回忆起这个声音,还有那柄马首手杖,他艰难地发出破碎的声音:“是你……”

另一个干瘦的人影从扶杖军官身后走出来,他颤颤巍巍地走到艾尔伯特面前,费了好大力气才蹲下身体。

干瘦的人影扯下蒙面布,露出黑洞洞的豁牙,把脸贴近艾尔伯特的脸,痛快地笑问:“你好啊……你还记得我吗?”

光线昏暗,艾尔伯特看不清对方的脸,也认不出对方是谁。他拼命摇头,竭力往后躲。

“我叫戈尔德,好运……戈尔德。”戈尔德剧烈地咳嗽着,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可从来……没忘记你呀……”

说完,戈尔德将一柄匕首缓缓刺入金匠的心脏。

他的动作很慢,既是因为他没力气,也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金匠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做完这一切,戈尔德仿佛被抽走灵魂。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两滴泪水从干涸的眼眶里流出。他看着温特斯:“谢谢,大人……”

温特斯摇了摇头,搀扶戈尔德站起身。后者还很虚弱,是强撑着来复仇。

“楼上还有一个女的,几个小孩。”夏尔走了回来,低声说:“控制住了。”

温特斯看向戈尔德。

“够了。”戈尔德突然笑了几声:“我没死,他抵命就够了。”

夏尔又拿出一张印花羊皮纸:“纳瓦雷小姐的本票,在这家伙的柜台里找到的。”

戈尔德接过本票,执着地说:“我要把这张本票兑了。”

“好。”温特斯点头。

于是用从金匠身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金库。

戈尔德一枚一枚地数着杜卡特金币,连一片银角子也没有多拿。

点出整整一千枚杜卡特,戈尔德把本票放在金匠尸体上,并在上面压了五十枚金币——这是应该缴纳的保管费。

然后,他冲着金匠的尸体啐了一口。

“走吧。”温特斯扶着戈尔德离开。

“我若是还在做刀口舔血的行当,被打被杀我绝无怨言。”曾经的海盗头子难过又悲怆:“为什么……为什么啊……”

温特斯没法回答,他扶着戈尔德一直走到屋外。

因为噪音的问题,工坊都是独栋房屋,远离其他住宅。

温特斯和夏尔的动作很快,尚且无人发觉金匠工坊内的仇杀,巡夜人也还没过来。

温特斯扶着戈尔德骑上马鞍,轻声告诉戈尔德:“阿尔帕德炸塌了西南角城墙,夏尔会带你从那里出城。”

“那你呢?大人。”戈尔德意识到温特斯不会跟他一起走。

“我?”黑暗中的温特斯似乎在笑:“我还有事情要做。”

戈尔德紧紧抓着温特斯的手,拼命摇头。

“天亮我若是还没去找你们,就不用等我了,带着戈尔德回海蓝。”温特斯对夏尔说。

夏尔抹了一下眼泪,重重地点头,打马带着戈尔德走远了。

温特斯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下。

他把手杖插进鞍袋,把军刀挂在腰畔,又从鞍袋里取出那一百六十四根木锥。

然后他上马,朝着城北走着。

深夜的诸王堡街道上,他孤独地走着。

越往城北走,遇到夜巡队就越频繁。

诸王堡实施宵禁,市民入夜一律不得上街,但是军人不在限制之列。

温特斯穿着军官制服,一路畅通无阻。夜巡队只是抬手敬礼,没有盘问阻拦他。

他一直走到一座漂亮的二层石质建筑的大门外。

这座二层石楼是帕拉图陆军军事委员会的办公场所,也就是过去的陆军总部。

温特斯在大门外不急不忙地拴马。

卫兵好奇地看着这位军官,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把战马送到院内的马厩。

将战马好好地拴牢,温特斯提起军刀,拖着伤腿径直走向正门。

他的腿伤没有完全好,步伐有点跛,但是他走得很坚定。

“长官,请您出示您的身份证明。”卫兵走上前来,询问这位穿着一套旧制服的陌生军官。

温特斯抬起手。

伴随着一连串的爆裂声,鲜血从卫兵的头盔里涌出,卫兵软软地栽倒。

其他三名卫兵被吓得呆住,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只见对方一抬手,对方面前的人便暴毙。

温特斯继续走向石楼,看着剩下三名卫兵:“别找死。”

先是一点火星,紧接着是几寸火苗,烈火在冰冷的炉膛升腾而起,炽热的愤怒正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

一名卫兵从惊恐中恢复知觉,伸手要去敲钟。他的手还没碰到钟绳,他就已经被一刀毙命。

“别!找!死!”

剩下两名卫兵的意志被彻底击溃,不久之前他们还只是民兵而已。两人连滚带爬地后退,跌跌撞撞逃向大门外。

但是大门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其他人,衣衫不整的卫兵从值班房间涌出,他们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敌袭!”有人如梦初醒般大喊。

卫兵们陷入混乱,有人转身回屋去拿武器,有人出来时就带着刀剑。

还有人仗着人多势众,想要直接拿下这孤身一人的袭击者。

“我只要塞克勒!”温特斯拔刀杀入人群:“挡我者死!!!”

就陆军总部二楼办公室,塞克勒准将——不,现在已经是塞克勒少将兼大军团长——也察觉到外面的异样。

攻城战那段时间,塞克勒吃住都在军营。叛军败走之后,塞克勒便把家搬到旧陆军总部。

他就住在这里,住在帕拉图第二共和国陆军的心脏里。

他听到外面有异响,便打开窗户。

炸雷般咆哮声从黑暗中传向四面八方,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正在噬人:

“塞克勒!”

“你以为!”

“这件事!”

“会就这样结束吗!”

“我只要塞克勒!挡我者死!!!”

塞克勒少将微微一愣,当他想起这个声音属于谁时,不禁摇头苦笑:“维内塔人……”

塞克勒下床,点起灯,整理仪容,一丝不苟地穿上他的军服。

他轻轻抚过自己的军服,想要把上面的每一丝褶皱抚平。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总有几丝褶皱倔强地留在那里。

塞克勒放弃了努力,他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对方的到来。

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近,先是一楼正门,然后是楼梯,然后是走廊。

最终,塞克勒的房门被重重踢开,一个血人一样的维内塔人提着一柄卷刃军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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