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言情小说 > 女商(大清药wan) > 分卷阅读275

苏敏官眼神炽热,终于压不住呼吸,有些乱了节奏,轻轻别过脸。

他喉间溢低低的笑,有些意犹未尽的,告饶说:“疼。”

当然,也没那疼。被她吮得太野蛮,底残了极淡的腥甜味,却是酥麻得要命,就连那痛楚也是甜的。

他见她窘迫,又忍不住逗她:“好生气。怎办,寿数又短一天。”

林玉婵简直无地容,扭身就想跑。被他一把捞回来,埋首在她细腻的脖颈里。

他的脸颊也烫得不正常,像是被人了半斤白酒。温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地落在颈窝最嫩的肌肤上,她痒得要命,轻轻地挣扎躲闪,却让他不轻不重的抿了一。

“阿妹,跑错了,不是那个方向。”

他指指她方才那慌不择路的位置。露台直通瞭望台,入栓了粗麻绳,一跨就过,然后稍不注意,就会……

“有只雀仔跌落水,跌落水……俾水冲去……”

他学着她方才的调子,居心叵测地哼了一句。音律居然很在线。

扑哧一声,林玉婵终于笑场,气喘吁吁地换不过气,全身软得不像话,在他怀里剧烈颤抖。

苏敏官也笑不停,一手揽着她,一手三两解了斗篷,丢到栏杆上。

这是一夜中最寒冷的时刻,他却觉得己像个火山。

随时爆发的那种。

还好,她身上裹了厚重的棉衣,抱着时手感很打折扣。冰冷的空气时时给他的头脑降温。

否则哪有本事装淡定。

女十七岁芳龄,画一样的脸蛋,放在别人家,大概要足不的养着,每天所做,不过是给己绣点嫁妆枕套,窗外看看喜鹊鸽子。

如却跟他漂在江里,满身蒸汽钢铁味,夜风吹红了她的耳廓。

船舷边挂着遮风的帆布,被江风反复横吹,刮在铁栏杆上噼啪作响。

苏敏官将斗篷披在她身上,轻声问:“冷不冷?”

没等她应,忽然当当两声,脚客舱里有人敲窗。

“Get a room!”

林玉婵浑身僵住,又赶紧捂上苏敏官的嘴,真心觉得己这脸不要了。

露台是头等舱位。里头的客人明显被他俩吵醒,只听见男女嬉笑,认定是别的头等舱乘客半夜上来发疯,因此敲两,很婉转地提醒一句,让他回屋胡闹去。

随后她忽然认来——

“啊,是那个史密斯。”

愧疚感一子飞走大半,甚至有些洋洋得。

苏敏官犹豫片刻,压着嗓子,朝骂了一句很不雅的英文粗。

两人无声大笑。

低素质船老板怒骂乘客,而且把锅都扣洋人头上,让他世界大战去吧。

史密斯勃然大怒,吼道:“你是几号房的?”

这一声比方才两人的动静大多了。轮船舱房之间本来隔音就一般,片刻之后,就听到史密斯邻房的乘客嘟囔着抱怨,让不让人睡觉了。

史密斯听那邻居也是个美国人,不好再发火,随便道了两句歉,又打哈哈说:“反正船坏了,明天估计还得抛锚,白天有的是时间休息。”

两位邻居隔

着板壁互道晚安,又先后进入梦乡。

林玉婵朝面虚踢一脚,跟着苏敏官推门入舱,了楼梯。

忽然,她脚步一滞。

苏敏官听到身后异响,不回头,问:“阿妹?”

她摇摇头,直到回了苏敏官的舱房,才关上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那个史密斯,”她轻声问,“为什那笃定这船明日修不好?”

苏敏官才将斗篷外套挂墙上,点上灯,闻言一怔。

林玉婵又说:“有人往蒸汽机里丢铜钱,我都以为是中国人迷信。真正迷信的愚夫愚妇,又怎会专门找到轮机室,钻到最深的地方,特地把铜钱到蒸汽机的最致命的软肋里呢?”

苏敏官眼中闪过微微兴奋的光,好像又遇到什陌生的挑战。

“第一,史密斯是种棉花的,不是机匠工程师。他不懂机械结构。”他一面铺床一面说,“第二,头等舱洋人每晚有发酒会。我问过船副,史密斯每日定时席,轮机问题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试图勾搭一个英国太太。”

“史密斯有个对他惟命是从的女奴,没人会特意留心她去哪。”林玉婵不甘示弱,目光炯炯地接话,“史密斯是美国人。旗昌洋行是美国洋行。这艘船最初是从旗昌洋行买的。旗昌洋行肯定清楚轮机船体的具体构造。”

苏敏官舔舐唇边的一点凝血,笑道:“猜测太多,证据没有。我加派两个人守着轮机室便是。”

他去隔壁盥洗室。来时,已换了一身干净中衣。

“现在休息。”

俯身揽过床边的姑娘,打算嘴唇上再啄一。

她却飞快地逃到床铺里面,抄起《国富论》挡在脸上,义正辞严地说:“每日功课还没做。”

苏敏官轻微冷笑一声。

进了房就不让他亲,每天变着花样拖时间,总要弄到困得不行才睡觉,她那点小心思留着干点什不好,全用来防着他了。

他要是真甘堕落,她防得住吗。

他顺势躺她身边,扯张帕子盖住眼,很懒散地说:“你己进步吧。我困了。”

林玉婵一愣,再看看书页,登时打了个大呵欠。那上面一行行英文顿时变成小蜜蜂,在她眼前旋转飞舞。

她讪讪放书,待要熄灯,又忽然想起什,轻轻捏捏苏敏官的脸。

“苏老板。”她打着呵欠说,“安庆义兴茶栈,以前你说过,是八百两银子收归公有的?”

听到身边人“嗯”一声。忽然翻身而起,乘虚而入,手帕飘落在地上。

“唔……”

她头脑空白一刻,推他胸。

苏敏官一触即退,心满意足地抿着嘴唇,看着她轻笑。

方才那股邪性的心境已经过去了。他头脑清明,低声回:

“就是个长江上游的联络点,花点钱维持着……怎?”

过去也曾问她,要不要接收他的茶叶生意。当时容闳正失踪,林玉婵每天哗啦啦往博雅贴钱,哪有闲工夫考虑扩张。

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

林玉婵见他没有再侵犯的意思,慢慢没那紧张,见他又吻来,闭上眼。

仿佛有意

炫耀定力似的,这一回,又轻又温柔,不带太多的欲念,鼻尖蹭她鼻尖。

她还不太适应这个谈正事的姿势,红着脸,偏过头,才说:“徐汇茶号虽有一些现成的毛茶货源,但那毕竟不是我己经手建立的供应链,收到的茶叶数量也取决于天时地利,每年波动很大……”

如果在内地产茶区,有一个专属于博雅公司的毛茶收购点,节省量成本和时间。

不大茶号、甚至茶叶的洋行,都在内地设立了专门的办事处。博雅要和竞争,不只靠在上海打价格战。

“我趁问路的时候,粗略看了一,生意框架很不错,而且有安徽内地毛茶的供货资源。”林玉婵认真讲,“只是由于战乱封锁,这才生意清淡。如果交给我,就连接上海以及外洋的客……”

苏敏官微微一笑,扳正她的脸,又啄了啄她唇角。

“以。茶栈生意归你,换博雅商牌。义兴联络点以移到码头,我刚刚在那里买了泊位。”

林玉婵没想到他答应这爽快,一瞬间产生了些许“钱色交易”的疑惑。

但有便宜干嘛不占,于是赶紧点头。

“谢谢”两字还没说来,苏敏官懒懒散散地继续道:“不过眼战事快结束,内地茶货大有前途,安庆义兴茶栈如不止八百两银子身价了哦。”

林玉婵小小的“哼”了一声。

就知道没那容易。

苏老板资财过手,岂肯原样奉还,必定是要从其中薅一圈羊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