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言情小说 > 女商(大清药wan) > 分卷阅读264

她忍俊不禁,迅速抽走,挂在墙上,然后得理不饶人地斥:“你真还把带来了!”

门后,苏敏官沉默不答,好像觉得这个问题太无聊。

半天才说:“穿上。”

声音不觉带了些热气。

林玉婵小心跨木桶,擦干身体,又为难。

“其实……”

苏敏官隔着那薄薄的门板,听着里头姑娘慢吞吞浴的声音,忍耐力一遍遍受到挑战。

“快点!”

林玉婵不敢扭捏耽误时间,羞答答地说:“其实……”

她红着脸想,怕什呀,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潇洒美女,总不被古人往回带。

有些实践的东西她不敢,但嘴上说说,还用避讳呀?

所以就直说,理直气壮道:“其实这件衣裳小了。穿上的话……嘻嘻,有点不雅。”

苏敏官:“……”

难怪她当初把这衣裳送人的时候那爽快。

还“衣裳小了”。哪里小,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衣裳过一年就穿不得的道理。

他愈发焦躁,一横心,回头翻箱倒柜,翻件己的中衣,顺门缝进去。

“穿这个!”

林玉婵捧着那中衣哭笑不得。

“太大了……”

他最后通牒,“我数三,选一件!”

这姑娘眼未着寸缕,隔门跟他一问一答,距离三尺半,她怎做到思维清晰淡定如的?!

林玉婵生怕他真发火,只迅速做选择,裹上苏敏官的中衣,衣襟几乎绕到后背去,然后将袖卷几层,露双手腕,再用力扎紧腰带。

毕竟天冷,穿多点没错。

然后收起脏衣,低着头推开门。

面前横着个高大阴沉的身躯。

她讪讪笑道:“好啦。”

苏敏官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有暗光,好像一尊鲜活雕塑,又好像暴雨来临前,那蕴藏无数天雷地火的滚滚乌云。

林玉婵悄悄低头看,裹得挺严实啊。

领空荡荡的,但也不低。底只露一双小腿,光脚。他又不是没见过。

她忐忑向旁边绕一步。

他喉头一滚,也跨一步挡住,刚硬蛮横,如要拿人的巡捕。

林玉婵小声说:“我……我入水之前擦了一遍,身上没有脏东西。桶里水应该干净的,而且还热着……唔……”

眼前一暗。苏敏官一把紧抱住她,胸闷回了那莫名其妙的絮叨。

女的头发半干,被她拢顺,驯服地贴在脑后脖颈,滑溜溜的手感。穿着他的衣服,隔一层薄棉布,肌肤柔软得像豆腐,往外散发着湿热气,仿佛轻轻一吻就会化掉。她不知道这副模样有多诱人,还敢让他等那久,想象那久……

苏敏官收紧双臂,用力感受一那绵软的身体,然后猛地将她放开,耳根燥红,逃进盥洗室,砰的关上门,咔哒上闩。

林玉婵愣愣地站了一会,摸摸脸蛋。

紧接着又是咔哒一声,门闩打开,一团白睡裙丢了来。

“己的东西不拿好。”

声音已然忍无忍。

再咔哒锁上。

她捧着小睡裙,偷偷一笑。

她也不是圣光普照的大好人。尤其是每次性命攸关的冒险之后,体内都升起胡作非为的冲动,特别想化身小作精,在那规矩繁多的大清铁笼子里尽情撒欢。

拿捏着分寸,逗他。看男人热血上头又拿她无奈何的模样。

当然事后也懊悔。明知这是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但也真刺激。

她飞快整理己,爬到小窄床上,待要熄灯,又想苏敏官一会来不摸黑,灯给他留着。

于是将小煤油灯挂在对面墙上,上床盖被,面朝里。

…………

一晚上的紧张危险,在湍急的长江里滚了一圈,现在身体恢复了,神经还绷紧着。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竟无法入睡。

迷糊听到盥洗室门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苏敏官将盥洗室收拾好,站着往她的方向望了一会,熄了灯,放在床头桌上,然后开门走人。

过不多久,门又被推开。他的脚步声直接到床边,轻轻坐在她身侧。

林玉婵屏住呼吸,全身汗毛微竖,不敢动弹。假装睡熟。

苏敏官也有意压着气息,不扰她,也没动。

好在一场热水澡来,喷嚏是止住了,他的气息很是均匀。

墙上的挂钟均匀走秒,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闻。

轮船缆绳拴在码头上,粗糙如铁的浸油麻绳,和硬如石块的木桩相互摩擦,发吱呀吱呀的枯燥响声。那声音顺着缆绳,沿着船壳,一路固体传声,分毫无损地传到林玉婵所在的床板上,钻入她的耳朵,让她愈发清醒。

夜晚的长江风浪大,寻常小船泊在燕子矶,也许会颠簸得不成样子;但露娜一艘钢铁轮船,静静停着,也不过是微微摇晃而已。

这摇晃的幅度,平时几不查,但此时却也突然明晰起来。窄窄的小床如摇篮,载着林玉婵左左右右,让她忽然意识到,在床上维持一动不动的姿态,原来是件挺艰难的事,得微微用力撑着,才保持平衡。

被子底,一只胳膊悄悄拱起,抵消那股摇晃的力。

她觉得苏敏官微微转动身体,呼吸的节奏忽然紊乱了一刻。

血液瞬间上头。他不会发现她一直在装睡吧……

转念一想,不,他做贼心虚,应该怕她发现一直在旁边窥视才对。

她不怕被看。深吸气,努力使己的呼吸频率接近熟睡的人。慢慢的,长长的。

是心跳却愈发快速,越是有意屏气,呼吸越是粗重,到后来己把己憋得有点缺氧,终于喉头一松,大大一气。

这喘气的声音绝不像是深度睡眠。只听苏敏官有点慌乱地站起来,离她远了些,呼吸声渐淡。

突然,不知是谁,似有似无地发一声笑。

钟表秒针声、轮船缆绳声,还有船外的汹涌水声,突然集体消失了。林玉婵忍不住伏在枕头上,嗤嗤笑个不停。

他发现我发现他发现我在装睡了……

苏敏官靠近,也轻声认输:“你什时候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在的?”

林玉婵忍不住转过身来,和他一起放纵

大笑。

边笑边质问:“怎还不走?”

苏敏官深吸气,眸子在黑暗里微弱闪光。

“你让我走哪去?”他弯腰打开她的铺盖,从容地在地上铺褥子,“船工通铺全满了。你说,我是枕在兄弟腿上睡呢,还是抱着三个拖鼻涕的小孩睡?”

林玉婵脸颊骤烫,恨不得钻枕头里不来。

舱内的蒸汽渐渐散去,冰凉的夜晚渗进来。她裹紧厚棉被。

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被子底钻进,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慢慢拉来。

她本地缩手,被他坚定握住,手指一热,让他大大方方吻了一。

她全身一颤。过界的危险感再次涌入心头。

“我……”

“安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