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言情小说 > 女商(大清药wan) > 分卷阅读198

“因为他傻, 心里缺根弦。”苏敏官不客气地评价,反握她手, 无奈地说, “我要是容闳,我三年前就把他全开掉。”

林玉婵松气, 暗中提醒己, 以后要注意,尽量把己置于嫌疑之地。

但她还是半认真的跟他抬杠:“憨人有憨福, 那些爷叔但凡私点, 博雅早就人走茶凉了。”

苏敏官笑道:“是我以己度人, 你别见怪。”

保险柜的钥匙不知何时已到了他手上。他抚摸着黄铜叶片上的凹凸花纹,把玩了好一会, 郑重地还到她手里。

林玉婵低头不语, 神色有些晦涩。

的确……厚道人有厚道人的处世之道。

但换了苏敏官这种见多了世情阴暗的, 见到她这种直白圈钱的操作, 大概会很迷惑,以至于稍微怀疑一她的居心。

也无厚非。

方才那一道温柔陷阱, 是一次隐晦的敲打, 也是一次有预谋的试探。

林玉婵想通这点,又有点悲哀, 淡淡道:“我通过测试了?奖励是什?”

“等你最后处理博雅资产的时候,通知我。我会到场, 帮你监督。”苏敏官毫不脸红,若无其事地接话,“免得你这一群小朋友胡乱踩坑,到时皮都被人扒了。”

他笑笑,袋里摸个梨,放到她床头柜,又轻声说:“够还你报馆人情了吧?”

林玉婵点点头,公事公办地谢了一句。

防人之心不无。他还人情也还得小心,还不忘最后确认一,面对款的诱惑,她林玉婵是否百分之百靠。

免得己好心放错地方,惹一身腥。

外面天色渐暗。灯火也摇曳变暗。林玉婵从抽屉里拿剪刀,剪了一段灯芯。

她用剪刀时手很快。噼啪几声轻响,屋内重新亮起来。人影物影都变得清晰,勾勒锋利的影子。

林玉婵指指门,笑道:“姐妹要歇啦。你赶紧去跟她道别,不然失礼。”

苏敏官点点头,察觉到她话语里的些微冷淡。

他故作轻松,笑问:“是不是没那喜欢我了?”

林玉婵咬嘴唇,倒打一耙:“无聊。”

他心里有一杆冰筑的秤,精确称量世间万物。打不碎,煮不熟,心的热气捂不化。

有谁会天真地以为,在他眼里,己以打破他的常例?

当然,理智马上告诉她,那种一碰见女友就昏头、无条件护短的,那是三流里的无脑霸总。那种人,拎来扔进大清朝,两天就凉了。

苏敏官故意轻微冷笑:“我就是这样性格。捡一根针都要掂量利弊。我以为你早习惯了。”

见她神色黯淡,眉梢轻轻耷着,胸脯上起伏。明明是爱憎分明的性子,还非要学他,做一副没心没肺无所谓的德性,假装己满不在乎。

他静静地想,她是性情中人。何必让她陷太深。

他终究是要放手让她走的。

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像个沙漠中焦渴的旅人,舐到一水,抚慰那绝望发狂的心,已经很满足。

不奢望清泉绿洲。

他带着

满腔荒诞的心事,推门要,却见她追过来,递过一件外套。

苏敏官蓦地一怔。

初夏雨露多,早晚寒凉。他饭前解了外衣,竟然忘了。

像个丢三落的小孩。

他以为冷静超然,却在细微之处露破绽。

“会习惯的。不要改。”林玉婵抿嘴笑,回答他方才那句话,抬手将外衣披在他背后,清澈的目光看他眼睛,“人心百样。我中意谁,就是中意他全部。”

苏敏官终于有些惭愧脸热。天熙熙,皆为利来;天攘攘,皆为利往。他跌跌撞撞地闯荡世界,胸中早就积攒了各种待人接物的经验:如何窥探人心,如何因势利导,如何操控得失,最大化己的利益。

如果不是凑巧喜欢上一个姑娘,他几乎要忘了,“遵从本心”个字究竟怎写。

他迟疑着解释:“其实……”

林玉婵压回那一点失落的情绪,凝视那双躲闪着的俊俏眼眸,又甜甜地笑,报复似的回一句:“按照对等原则,我以后也多防着点你就是了。”

他头脑中霎然卷起一阵台风,回身紧紧抱住她。外衣丢在地上。

“不要。”他哀求。

事到临头才知道己有多私,想霸着她的心,永远看到她最纯真的一面。

怀里的小姑娘抖着肩膀笑,细细的声音拂在他心:“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很不讲道理啊。”

苏敏官低头,嘴唇拂过她额发。他那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什道理都讲得。偏偏被那声音撩拨得心乱,只好认输:“以后不这样了。”

“会把我教坏的。”

“对别人,你最好坏一点。”

“那我应该在澳门等你。”

他居然哑无言,咬着牙齿,对怀里这个柔软的小东西又爱又恨,比当初被她趁人之危,拿走二十五分之一股份那一次还要恼火。

他急切地想做点什表明心迹。手臂轻微松动,把她从怀里放来,温柔而坚定地,捧起她的脸。

被她轻松看穿,推一把:“走啦。这不留你过夜。”

他又输一回合,耳珠微红,忽然问:“红姑姐妹,知道我关系?”

林玉婵避重就轻地笑答:“知道啊。我是你买放良的小妹仔。我说我己抢的身契,她觉得我吹牛。”

苏敏官眼角一弯,不怀好意地追问:“知道小妹仔对她家爷有非分之想?”

终于把她说脸红了,微微在他怀里一扭:“你去问啊。”

“我猜知道。否则以她的仗义,现在应该砸门救人了。”

林玉婵忍笑:“不,仗义女侠每晚在厨房打两圈麻将。”

苏敏官第三次被怼哑,气得心头一阵无名火,终于忍不住诉诸暴力,弯腰抄起她膝盖,一把抱起来。

惹她轻声惊叫,一瞬间失去平衡,胡乱抱住他的腰。

“现在玩到第几盘了?”他跟她咬耳朵,声音带邪气,“就着急赶我走?”

林玉婵慌乱挣扎两,不动了,乖乖偎他怀里,偷眼往上看,娇声笑道:“爷饶命。”

她心想,才不怕你呢,外强中干的家伙,亲去都不敢,别啥都不会

身子一晃,被他丢坐在床上,扶稳。

“别动,”苏敏官声音低沉,眼中一层淡淡流光,“让我看看。”

她本一瞬间畏惧,又壮着胆子看他,小声抗议:“不给看。”

右手被他不由分说抓起来。他挑衅地看着她眼睛,故意动作慢,一点点向上卷她的袖子。

林玉婵屏住呼吸,不知他又生什怪癖,抓着床沿,胸中砰砰跳。

细细的手腕露来,小臂上隐着青色的血管肌肤露来。他很耐心,一道一道,将她的衣袖折得十分整齐。

最后,肥大的袖筒褪到肩膀,纤细的手臂支来,臂弯几道浅浅红印,刻画得很是规整。

苏敏官半垂着眼,浅浅笑道:“让我看看,好了没。”

别的事他不敢做,拿不准会不会惹她炸。但这条小胳膊是她主动伸到他眼前的,想来日也不会介意。天气又不凉,不会冻着她。

林玉婵佯啐一:“你怎还想着这事。”

“否则我都不敢碰你手臂。”

她不说话,被他用手指轻轻点在伤疤上,问:“还疼吗?”

她摇头。

他抚平床褥,坐到她身边,也捋起己袖子,环过她肩膀,□□的手臂和她相邻,比了一比。

他低头闷笑:“好差不多了。”

一粗一细两条手臂,肤色相差些微,臂弯有样的印痕。连那印痕的位置都相差不远。当年给他种痘的广州西医,和上海仁济医院的老院长,说不定是一批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