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其他小说 > 甘拜下风 > 分卷阅读44

此,她是真的很平静,好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过了一会,情况仍没有好转,麦茫茫却察觉了蔺冬昂的异常,他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潮红疹,呼吸困难,她连忙摇了摇他

的手臂:“你怎么了?”

蔺冬昂意识涣散:“食物过敏......”

“你有没有带药物?”

“......在随身行李。”

他们所在的是宽绰而且独立的头等舱,麦茫茫够不到他的行李,空姐一时半会根本过不来,蔺冬昂又随时有休克死亡的危

险。她咬了咬牙,解开安全带,跨越蔺冬昂的座位,从他的行李中找到注射器。

回座位的短短几步路,麦茫茫撞了一下头部,她尽力保持身体的稳定,坐好后快速扣系安全带,将肾上腺素注射进蔺冬昂

的大腿,监察他的后续反应。

飞机落地,蔺冬昂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护车上,麦茫茫用冰敷着肿起的额头:“你一定是上天派来考验我的。”

其实,从小到大,出于各种目的,愿意或者必须为了他赴汤蹈火的人,不在少数,所以,蔺冬昂对麦茫茫有感激,但不至

于多么感动。留下的印象,是她平静的表情,和随后一系列快稳准的行为。

蔺冬虚弱地躺着,隔着氧气面罩,疏散地一笑:“没想到,你不在乎自己的命,倒是很在乎别人的命。”

52.不是风动

医院病房。

麦茫茫坐在蔺冬昂床边,削着苹果。在她看来,以蔺冬昂的难伺候程度,完全可以配一个团队,随时随地满足大少爷的需

求,但是他不喜欢人跟着,她无可奈何地被征用。

麦茫茫将形状不美观的苹果递给他:“今天我是应激反应,不单单为了救你,毕竟,你出事了,很多人会被问责。”

换了他人,只怕功劳渲染不足够,麦茫茫却撇得清楚,蔺冬昂问:“你觉得他们不应该被问责?”

“他们又不知道。”

蔺冬昂懒散地靠着:“他们知道。”

除了乘坐私人飞机外,蔺冬昂每次的出行,餐食都是特别准备的,不需要他操心,背后自有人为他打点安排。这次的意

外,并非不知者不罪,而是多层级的疏忽,事后的追责难以避免。

麦茫茫放下刀:“原定明天和另一个投资人的会面,你如果不能去,我自己去也可以。”

“你确定?”蔺冬昂轻看她,“他比我严格。”

麦茫茫直白地指出:“那是因为你的严格都不用在正事上。”

“你说什么?”

“......没什么。”麦茫茫笃定道,“反正我可以。”

次日,蔺冬昂输液后,已无大碍,他厌倦医院的单调,结果在市区兜转一圈,沉闷依旧郁积不散,临近下午,他吩咐司机

开往中环。

蔺冬昂刚一下车,手机收到麦茫茫的微信,文字好像有上扬的声调——看,我说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朋友来电告知:“过程顺利,在沟通方面,态度专业,逻辑清晰......”

蔺冬昂接听着,抬眼往写字楼的方向看,麦茫茫穿着薄白衬衫,窄窄的雾蓝色包臀裙,一身清柔知性的职业风格,正在下

楼侧的斜坡,她沐在午后的日光里,是更为明亮的存在。太阳稍许刺眼,她伸手挡了挡,远远地望见他,下颔微仰,眉梢一

挑,得意又轻蔑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朋友在电话里问他是否有建设性的意见,重复了两遍,蔺冬昂回道:“没有。”

朋友肆无忌惮地玩笑道:“那你丫的考察什么呢?”

“别的。”蔺冬昂单手插进口袋,看着麦茫茫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唇角慢展,“和你无关。”

朋友的下一句话被他无情挂断。

“香港好热啊。”麦茫茫站定,用手扇着风,主动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蔺冬昂仔细看了她一眼:“你很开心?”

麦茫茫笑得眉眼弯弯:“对啊。”

距她结束这种生活又近了一步。

在四季酒店用过晚餐,麦茫茫陪蔺冬昂漫行至尖沙咀海滨长廊,路经一家冰淇淋店,蔺冬昂问她:“吃不吃?”

“我去买?”

蔺冬昂嗯一声:“这里有第三个人吗?”

“算了吧。”排队的人第一眼望不到尽头,麦茫茫果断回绝,“你就是这样剥削你的救命恩人吗?”

蔺冬昂自以为让步:“一起。”

麦茫茫揉着额际:“不去,我头疼。”

蔺冬昂扯落她的手,按一下红肿处:“这里?”

麦茫茫蹙眉:“痛。”

蔺冬昂的黑眸盯着她:“你要我怎么赔偿你?”

他们好像太近了一点,麦茫茫延长距离:“你不要总差遣我,就是最好的赔偿了。”

维港的夜风潮润,携着海洋清新的腥气,吹散麦茫茫的头发,她心不在焉,将细碎的发丝勾回耳后,手机有消息提示,她

低头回复。

蔺冬昂摆弄着新的单反,注意到麦茫茫的头像,很符合他之前对她的刻板印象,是一张她穿着实验服在实验室做实验的照

片,年代久远,回溯到她读博士的时期,她懒怠于更换。

蔺冬昂目光一指,示意道:“往后一步,站在那,侧身,别动。”

麦茫茫一头雾水:“你要做什么?”

蔺冬昂提出要求:“放松,微微侧一点。”

他明显是完美主义者,不停地调试光度,一直到二十分钟之后,麦茫茫轻瞥向镜头的一刹那,他福至心灵地按下快门。

一幅理想的摄影作品,蔺冬昂很满意。被迫当模特而且当得不耐烦的麦茫茫上前一看——夜星闪闪烁烁,落在她眼底,她

侧着身,处在半明半暗的状态,矛盾的故事感。即使她甚少接触摄影,也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美过她本人。

麦茫茫是不会夸赞他的:“嗯,你只有这些非正事才特别擅长。”

蔺冬昂不屑道:“夏虫不可语冰。”

酒店的天台酒吧,麦茫茫半躺在长椅上,双腿曲直,啜着一杯长岛冰茶,疑惑道:“为什么突然给我拍照?”

“因为你原来的照片拍得太差了。”蔺冬昂自觉拿过麦茫茫的手机,人脸解锁,将她的头像换成新照片。

麦茫茫脸颊绯红,未多加阻止,神情还是冷静的,蔺冬昂一时辨认不出她是否清醒,直到她开始把他当成听众,讲她的妈

妈和前男友,他可以确定她喝醉了。

“在飞机上,你问我为什么不害怕。”麦茫茫抱着膝,凝视夜景中旷远的某一个点,“死亡对于死去的人是无知觉的,对

于活着的,牵挂她的人才会有痛苦。蔺冬昂,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人爱我、在乎我。”

“那些喜欢

、追求、欣赏多么的浮泛,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资格称作爱的,爱一个人很难,不爱一个人更加难。”

“其实,他们曾经对我的爱,难道我不知道是真的吗?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出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

抛下我——我从来没有被坚定地选择,我是被我爱的人抛弃的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