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时戟并非反感。

只是比起调香,他永远排在第二。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调香,就没有兰以云,如果没有时戟,兰以云照样可以过日子。

调香就是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或许是她对他永远的亏欠。

再就是想到腹中的孩子,兰以云抚抚肚皮,这个孩子是她毕生心血,出生后,必须要名正言顺。

也因此,兰以云点点头,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唇边漾着浅浅的酒窝,只这一顺从的反应,便叫时戟心中大喜,反过来握着她的手。

他的鼻唇轻蹭她的酒窝,呢喃着:“这就够了。”

这句话不知道说给兰以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大婚当日,京城皆知王妃已定,但何种身份、何方人士,很少有人打探得到。

景王府没有宴请四方,但发给沿街百姓的彩头,只多不少,到王府门口,冷清许多,可见受邀者甚少。

这不是时戟的意思,是兰以云不想见太多人,主动提出的。

时戟哪有不依她的时候?因此,一场大婚,倒是办得和寻常夫妻所差无几。

兰以云的腰身已经大出一圈,赶制的嫁衣勉强掩盖住她的身段,因她怀孕,只上素妆,但双眼盈盈,肤若凝脂,不会压不住这抹红。

她回过头,看到时戟。

时戟亦穿着红色喜庆的新郎服,他长身玉立,眉头微挑,是他这段时日为数不多的兴奋。

为兰以云梳头的仆妇退到一旁,时戟不管规矩,他走到她身边,亲手执笔为她画眉,末了,他松口气,眼底终于露出笑意:“没有画坏。”

兰以云看着镜子,笑道:“好看。”

时戟心头一热,捧着她的脸吻了吻。

就如寻常夫妻的恩爱。

吉时一到,时戟牵着兰以云的手走入屋中,不远处,周慧和周春桃穿得浑身喜庆,周慧甚至真情实感地掉眼泪。

随着唱声,时戟与兰以云躬身拜天地。

时戟想,只要礼成,兰以云过明路,正式成为景王妃,到时候,她爱调香就调吧,谁敢给她不快呢?

连他自己都不敢。

只希望她所谓瓶颈过去,能够尽快回到真实,而不是被调香桎梏。

时戟侧过头,盯着大红花球另一端的她,眉眼间有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