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觉得理所应当。

如果不是郁以云此次失踪,他不一定能这么快摸清情绪的一端,溯源情绪端点,轻轻一拉,有什么渐渐浮出心头。

在他过去修途中,从没有出现这么让他挂心的人,即使他再想不明白,道心是不会骗人的。

说起来也是惊世骇俗。

饶是他眼中再古井无波,唇角却再自作主张似的,轻动了动,所幸来得及。

让她成为孚临峰的挂名弟子,是极佳的选择,对她来说有利无害。

他修为一日千里,在飞星府虽不管事,但从没人敢小觑孚临峰,孚临峰的弟子不管在哪里,都能受到优待,多少人垂涎这个位置。

况且,孚临峰门下自从二十年前收下顾雁,再没收过弟子。

他亦从没主动提出收弟子,这是头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岑长锋笃定,只要她挂名在孚临峰下,她就不需要在外面流浪,做籍籍无名的散修。

饶是谁,听闻这条件,如何不动容?

果然,郁以云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心动:“真的吗?”

岑长锋颔首:“不作假。”

可下一瞬,郁以云又露出为难的神情:“能入孚临峰门下是极好的,但是对我来说,我此时修炼的道,与真君的并不一样。”

她挠了挠脸颊:“真君不能成为我的师父。”

“所谓派系,全天之下皆可相容,”岑长锋皱眉盯着她,说,“道与佛、灵、妖、魔、鬼,实则无差。”

他不太信郁以云会推脱,这般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竟不为所动?

可一想到这样都不能让她回来,宽袍下的拇指与食指摩挲碾过,术诀若隐若现。

岑长锋目中微冷,若她实在不肯回去,他会把她强带走。

在外面流浪太过危险,她必须会孚临峰。

许是猜到岑长锋做何想法,郁以云大方地把手腕露出来,反正岑长锋从不爱听她所言,那就让他见见事实,她说:“真君大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