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惊讶:“是么,贫僧游遍天下,观人派系从未错过,总觉得姑娘是我佛派系,该是有缘……”

郁以云撑着自己的脸颊,在车辆颠簸中,她笑得两眼弯起来,声音爽朗:“佛家修士?大师这回真的看错了,我修自然道。”

僧人扬眉,他不懂:“何为自然道?”

郁以云乌圆的眼睛一转:“散修之道。”

僧人念了声阿尼陀佛,说:“然贫僧瞧姑娘刚刚使用的术诀,却是不一般的,不像散修路数。”

“那是因为……”郁以云眼前浮现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如月皓洁,令人遥望不可及,她在眼里,顺着他白色缂金丝的足履,往上是他覆在剑上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掐诀时,定是尤为优雅,再往上……

“看来姑娘不想入佛道。”僧人的话让郁以云忽然回过神。

她捂住头发,眼神无辜,嘀嘀咕咕:“大师,我不想剃光头……”

僧人一顿,哈哈大笑。

郁以云跟着笑起来。

被这么一打岔,她回头细想,她方才好像是在想谁来着,是谁来着?她皱起眉头,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搭着鹿车,遇到城镇时,她郑重和僧人道谢,揣着她一路用术诀帮散修得到的报酬,有的是小灵石,有的是食物,她用一个包袱把东西装好,挂在身上。

一无所有到重新拥有,从她身上这个包裹开始。

而此时此刻,岑长锋立于孚临峰上,不知道他望着山脚有多久,只能看见他肩头上落满一层白雪。

没有拂去的雪,过了会儿,便会不堪重力,从他肩膀上掉下来,堆积在脚边。

现下,他脚边已经堆出一小堆雪。

别人只知道,因他是举世无双的冰灵根,此雪是他修炼时所积累,却不知道,当他心弦有所波动时,孚临峰上也会雪花飘洒。

郁以云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