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崔珏坐下来,神色间有些惊喜:“以云,外头下雪了。”

白以云听罢露出向往,最后半年她总是卧床,还没好好在外头走走呢,崔珏便仔细给她披上披风,他抱起她,说:“走,我们一起去看雪。”

南越之地常年暖和,甚少有雪,即使有,也是夹着雨珠冰粒,与洛阳苑城之地的鹅毛大雪是比不得的。

但今年的雪难得没夹着雨,落在天地间,素白一片。

以云窝在崔珏怀里,忍过一阵疼痛后,她轻喘口气,说:“崔珏,我要走了。”

崔珏轻抚她的头发,说:“你要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以云摇摇头:“但是你不能来找我。”

崔珏哄她似的应了声:“好。”

以云知道崔珏没听到耳里,她强忍着心痛,说:“我走了后,你不准跟着我,你要是和我一起走,那我就没办法等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不会见面。”

崔珏无法淡定了。

他用力收紧怀抱,雪花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和着他眼角一滴突然滚落的泪珠,从他下颌滑下来。

以云接过那滴泪珠,烫得她指头一缩。

只听崔珏说:“以云,你想留我一个人在世间品尝孤独吗。”

以云声音哽咽:“难不成你要抛下我们的铁子?我最喜欢你真君子的模样,你是堂堂正正,怎么能看不开生死有命……”

崔珏心中一阵绞痛,他眼眶通红,死死咬住嘴唇,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以云靠在他怀里,任雪花飘落在两人发梢,她死死攥着崔珏的手:“信我这次好不好,我们会再见面的。”

崔珏眼睫一抖,一枚雪花沾在上面,许久没有融化。

以云继续劝:“求求你,忍住这种悲痛,我们才能有下一段造化,不然,只会永生永世再见不得面。”

崔珏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良久,他嘴唇颤抖:“好,只是,你别再这么说了。”

以云也知道他被她的话刺痛,泪水如泉涌沾湿他胸前的衣襟,她握住他冰冷的手,低声说:“你发誓。”

崔珏瞳仁震动。

以云催他:“你要是不发誓,那就由我发誓了。”

崔珏忍住悲恸,他回握以云的手,说:“我曾说过不会让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