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白以云知道崔珏厉害,听别人夸他,心里得意,面上不显,只问:“那到底是哪儿呢?”

李婶说:“在铁匠铺。”

白以云惊诧:“铁匠铺?”她以为他会做文职之类的工作,怎么也没想到是铁匠铺。

“爷这手功夫是实打实的,附近远近的都喜欢找他打铁器,很是大赚,”李婶撺掇她说:“夫人要是好奇,我带夫人去看看?离这儿不远,就走片刻的功夫。”

白以云衡量一下,她戴上帏帽,就这样扶着个大肚子,一点点挪去铁匠铺,说是铁匠铺倒也不尽然,只是一个小棚子。

离铁匠铺还有十多步,就能察觉那种熊烈的热火,即使这么热,外头偶有女人止步,还有一些个少女结伴,偷偷摸摸地从缝隙里偷看。

只听李婶说:“都是爷太俊了,本来来看的女人更多,后来是爷受不,在棚外加棚布挡住她们视线,情况才好些。”

看白以云的神情,李婶还补充:“夫人放心,爷对其他女人从来没好颜色过。”

白以云笑了:“我不妒,如果我不戴帏帽,其他男人也爱看我。”

长得好看就是任性。

李婶:“……”

李婶本想先进去和崔珏说一声,白以云制止她,自个儿从那小缝隙里瞧进去

崔珏没有穿外袍,他袖子撸到肩膀处,露出精壮结实的胳膊,胳膊上青筋浮起,一抬一落之间,铿锵打铁声不绝。

烧得通红的铁块往水里一泡,嗤地一声,热烟弥漫开。

他五官被腾起的热气熏得片刻模糊,待水汽过去,剑眉星目好像泡过水,一滴汗水顺着他英挺的鼻梁滑落,在鼻尖留一瞬,便掉到他衣服上。

即使是这样的他,也没有褪去温润,犹如宝剑一样,那一身不菲的气度,在这样的磨砺下,愈显强盛。

难怪他回来时总带着身烟火气,难怪他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多,他却从不觉得苦,也从不和她讲。

铿锵铿锵的打铁声中,白以云一颗心都快融化,有谁能想到,这般铁艺精湛的崔珏,其实在才学上早就闻名天下。

他为她放下一切,到这么个犄角旮旯之地,才有机会显示一手武艺。

后退两步,白以云打个手势告诉李婶不要出声,她想悄悄离去,可就在这时,忽的肚子猛地一痛。

棚里的崔珏淬完一柄宝剑,便闻外头一个妇女的尖叫:“夫人!珏爷快出来呀,夫人临产了!”

崔珏猛地站起来,一边解下自己袖子,一边掀开棚布,抬眼看去,心头大惊,居然真是白以云!

距离临产还有个把月,没人料得到白以云会这个时候发动,李婶手忙脚乱,崔珏却像定海神针,冷静地指挥李婶扶白以云坐下,又借了辆牛车,还雇人先去稳婆家报道一声。

稳婆是崔珏从以云怀胎八月就从城镇请来的,幸好他未雨绸缪,等稳婆接到消息准备好一切,崔珏也带着白以云回到两人的小宅子。

紧接着就是极为艰苦的生产。

以云虚弱地叫系统:“那什么……痛觉……”

系统:“这下知道痛了吧?知道求我了吧?”虽然它冷嘲热讽,但还是帮以云屏蔽了绝大部分痛觉,留一小部分是为了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