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吟秋则流于千里之外,再遭绞刑。莫说尸身回乡安葬,便是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那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足见谢珽之怒。

旁人闻知,哪还敢有半分不敬之心?

如今太妃武氏退居后宅,王府中馈都慢慢交到了阿嫣手里,这王妃之位货真价实,谁敢造次?且阿嫣性情沉静,和善可亲,众女眷都是知道的,如今聚在一堂,自是恭敬而融洽。

裴老夫人金氏端坐厅中,见着阿嫣亲自来道贺,连忙起身见礼。

两处寒暄,言笑晏晏。

裴家的仆妇便在此时走了进来,凑在金氏耳边,低声道:“老夫人,外头有人说想拜见您,被门房拦住了。他不死心,非要求见,门房通禀后,他给了奴婢这个。”说着话,将一封拜帖双手呈上。

金氏接了,见外头并无落款,心中暗自诧异,状若无事的翻开里头一瞧,顿时眸色微变。

因上头并无姓名,唯有个徽记。

那徽记原本不算特别,只因当初有过生意来往,看得次数多了,才留些印象。

但此刻,这徽记骤然出现在面前,却让人心头骤跳。

周遭宾客仍旧喧笑。

金氏半分都没敢往脸上表露,只随手将拜帖阖起来递回去,淡声道:“不值当什么。今日宾客众多,忙得很,让他改日再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的,将拜帖放回仆妇掌心时,却微不可察地拿尾指的指甲刮过虎口。

老人家年事虽高,身子却还硬朗。

这一下瞧着十分随意,却愣是在仆妇虎口刮出个红印子。

仆妇微诧,抬眸悄然看她。

两处目光相撞,仆妇领会了意思,忙笑盈盈的应着。出厅之后,却没敢去门房回绝,只在厅后僻静处忐忑等待。

里头金氏仍笑着招呼。

直到半盏茶后,才向阿嫣告了罪,以更衣为名离厅而去。

主仆俩在僻静处相遇,金氏面露焦色,“来的那人长什么模样?是先前跟你主君做生意那个姓陈的商人吗?”

“奴婢瞧着不像。”

“是何容貌?”

仆妇忙将那男子的身量说说清楚,又道:“他身边还带着个美妾,瞧着娇娇弱弱的。给门房通禀的名字叫崔用,说是主君的故交,老夫人认识的。门房怕真有此事,才让奴婢跑了这一趟。他还叮嘱奴婢,说有要事禀报,请老夫人务必拨冗见他一面。”

崔用这个名字,金氏自然没听说过。

但那徽记在这节骨眼出来,着实令她心惊肉跳。

金氏嫁进裴家后,半生尊荣,送走了战死的夫君,瞧着儿子一步步领兵征战居于高位,性情里也有几分果毅。

稍作思量,她便吩咐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