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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心里正对冯家不痛快,见了玉华和冯母,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只是面上仍旧带着笑容,客套道:“难为你们还亲自走这一趟,快坐下说话。”

冯母笑道:“过来瞧瞧,也顺道……”看了看玉华的肚子,“沾一点喜气。”

唐氏微微皱眉,----哪有当着人前,这么不给媳妇留面子的?不过她只是婶娘,又跟玉华没有半分感情,懒得多说,于是笑着应付了几句。

玉华是个贤惠隐忍惯了的,虽然有些难堪,也只是默默忍了。

反正这个时代的儿媳妇都是如此,再要强也不敢跟婆婆顶嘴,况且她一贯都拿婆婆当长辈敬着,受了委屈也只是藏在自己心里。

----做姑娘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嘴上厉害逞强的人。

玉华自觉在亲戚家抬不起头,再者看唐氏也没有多大的精神,不好意思久坐,客套了几句,就劝着自己婆婆回了家。

冯母受了冷遇心里不痛快,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在翰林院任职,将来是要为官做宰的大人物。而孔家不过是仗着国公府,才捞到一个不轻不重的小职位,跟有真凭实学的儿子相比,自己亲自过去还是高看他们了呢。

偏生唐氏客套敷衍之极,一看就知道是不爱搭理。

心下忿忿之余,怒火又转向了庶女冯秀秀,要不是因为她……,国公府和唐氏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将来儿子还要仰仗国公府,好事都让她给生生毁坏了!

冯母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把庶女恨到了骨子里,----既然好好的亲事放着不要,还弄些下作事给搅黄了,那就别怪自己这个做嫡母的凉薄!

冯母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找来媒婆,把庶女夸了又夸,还许下不菲的谢媒银子,只花了几天功夫,就给庶女再次订下一门亲事。

这一回,连提前打个招呼都懒怠了。

冯秀秀一直到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才得知自己要嫁人,对方是什么人,家里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一律都不清楚。

直到坐着喜轿到了夫家,拜完了天地,入了洞房,在新郎官出去敬酒的空挡,才有一个喜娘过来说话。话很简单,只有干脆的一句,“曲掌柜家里是开米铺子的,往后你就是掌柜娘子。”

等到被人揭了盖头,冯秀秀抬头一瞧,一个干瘪矮小的瘦子站在跟前,年纪不算太大,约摸三十五、六,但是面目庸俗不堪,目光里更是充满了铜臭味儿。

对方也正在打量着自己,那种目光让人不舒服,像是花钱买了东西,正在进行验货一般,里三层外三层都被看光了。

冯秀秀心下一凉,知道嫡母这是把自己给卖了。

第二天,冯秀秀茫然的挽了妇人头,带着昨夜被粗暴蹂躏后的满身伤痕,开始了她的婚后生活。一到前厅,便看见拉拉杂杂的一堆人,----其中三个哥儿一个姐儿,统统喊自己母亲,另外两个体面一点年轻媳妇,喊自己奶奶。

冯秀秀后来才知道,丈夫前面娶过两任娘子,都是因为他爱酗酒脾气大,不断的辱骂和责打,最后生生的把人给折磨死了。

一个小小米铺的掌柜能挣几何?曲掌柜又爱酗酒,还要养活四个孩子两个妾室,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人都好久没有换过新衣服。

两个妾室也是半奴半主,白天干着丫头的活,晚上再陪男主人睡觉。

曲掌柜身边不缺女人,更不缺儿子,之所以娶了冯秀秀,只是为了商铺的生意好做一些,才巴结上吃着朝廷俸禄的冯家。

有着一个官家亲戚,那些地痞无赖会收敛不少。

至于拐了又拐的亲戚国公府,曲掌柜没有妄想过能有什么关联,----连冯家自己都还巴结不上,自己一个小小的商户就更不用提。

不过若是被官府无赖逼急了,拿出来吓吓人也不错。

三天后,冯秀秀回门归宁。

见了冯母神色淡淡的,反正自己已经嫁了出去,姨娘又早死了,嫡母再也拿捏不到自己。莫说什么将来娘家人的支持,----冯秀秀脑子还没有坏掉,能把庶女换成二百两银子的嫡母和兄长,还能指望他们吗?

至于丈夫觉得这笔生意划不划算,那是他自己的事。

庶女的冷淡,冯母当然能够感觉的出来,但也不在乎,反正少了一个人吃饭穿衣使唤丫头,省了钱不说,还白白赚了二百两银子呢。

玉华既不喜欢心思大了大姑子,也不喜欢卖庶女的婆婆,只是以她的身份,夹在中间不好说什么。少不得按规矩应付着,说上一些场面话,心下有点巴望这尴尬的局面快点结束,自己也不用这么勉为其难。

“太太!奶奶!”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声,一个小厮慌里慌张跑进来,也顾不得礼数了,哭丧着脸道:“大爷给人打了……”

“啊?!”冯母立即跳了起来,脚不沾地的发急奔了出去。

玉华和两位小姑子紧跟其后,冯秀秀和曲掌柜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跟了上去,步子虽快脸上却没有急色。

冯秀秀对这个丈夫很不满意,干瘪矮小年纪大,又不懂怜香惜玉,还有那么多孩子和妾室,----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是怎么想怎么糟心。

可是在曲掌柜看来,这个媳妇是自己花银子买来的,不过是个姨娘养的,嫁妆基本上等于没有,今后吃自己的穿自己的,还有什么资格摆脸子?

惹恼了,操起家伙就是一顿打,打一打就老实了。

不说他们夫妻俩各自看对方不顺眼,那边冯母已经哭天喊地的嚎了起来,----冯怀远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几乎都快要认不出人来了。

玉华虽然吓了一大跳,但是还算镇定。

一见婆婆和小姑子全都乱了,只知道哭,赶紧吩咐人去找跌打损伤的大夫,自己上前扶起婆婆,又让下人把丈夫抬了进去。

冯母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扭头,看见冯秀秀眼光闪烁,仿佛正在幸灾乐祸,顿时心头火起,上前啐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还不快滚!”

这一来,不但冯秀秀的脸色不好看,曲掌柜也沉了脸,----没想到媳妇跟娘家关系这么不好,看起来自己那二百两银子是白花了。

现下大舅子挨了打,瞧着伤势不轻,养不养的好还是两说,再者敢打官老爷的人是什么人?多半来头不小,大舅子肯定是惹上什么祸事了。

反正借一借冯家的名头就是,犯不着低三下四的去讨好。

眼见岳母和媳妇不容水火,连带自己也脸上不好看,曲掌柜冷冷道:“岳母说这话好没道理,大舅兄弟挨了打,与秀秀有何关系?”回头朝妻子啐道:“还不走?等着人家请你吃饭啊!”

冯秀秀多年来的憋屈在这一刻迸发,有些快意的笑了笑,故作夫妻和睦的样子,专门去扎嫡母的眼,笑吟吟道:“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冯母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骂道:“都给我滚!”

----冯怀远被人打了?!

玉仪有些吃惊,问道:“为着什么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他是活该!”罗熙年冷笑道:“进了翰林院就飘飘然了,还学人家什么才子佳人风流,为了个粉头打了起来,真是可笑!”

“对方是什么人?”

“谁知道。”罗熙年对这些并不关心,还是有人看在两家又亲的份上,特意跑来八卦的,“听说当时人多又乱没看清,等到找人的时候,连个影儿都不见了。”

玉仪手里端了一杯甜甜的花茶,黄莹莹的汤水,飘着淡淡的木樨香味儿,漫不经心的喝了两口,心下只是纳罕不已。

冯怀远好歹是翰林院的人,平头老百姓不可能乱来,若是官宦子弟……,看在国公府的名头上,应该也不至于随手打人。

只是不清楚冯怀远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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