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明没有任何解释,他面色冷静,生意平淡,“麻烦两位保密,我会给军部打报告,医院就不必留手术记录。”

昨天晚上他抱着熟睡的林溪一宿没合眼,他想了很多很多,可那个决定却是在知道林溪生了儿子就要离开以后立刻就生出来的。

非常坚决。

他甚至来不及消化自己生存的空间之外还有别的空间,而林溪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秘密,直接强行接受了。

他是个果断而冷静的人,就算这个事情匪夷所思,可只要没有影响到国家平安和稳定,媳妇儿也还在身边,他就不会去过多烦恼。

他要做的只是把林溪留下来!

他已经拿定主意,今天来结扎,至于林溪会不会怀孕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

如果她怀孕……不会!他拒绝想她会离开的事情。

“我媳妇儿身体好吧?”谢启明问连大夫。

连大夫:“她身体调理得不错,你们也注意房事卫生所以她没有妇科问题,不过你们X生活还是要节制啊。”

谢启明:“……”

大夫就是这么直接。

好在他脸皮够厚,能够做到面无表情。

邱大夫看谢启明已经拿定主意也就不多问了,他们当初下放的时候和谢启明认识的,后来一直有往来交情不错。他了解谢启明的性格,这是个坚毅勇敢的男人,也是个固执的男人,一旦做好决定就不会更改。

他笑道:“要做这个小手术没问题,给我十来分钟,不过你要禁房事半个月才行。”

谢启明蹙眉,“这么久?”显然是不信。他刚才已经了解过男性结扎的手法和关键问题,认为半个月太久。毕竟他身体素质好,伤口复原力强,这么点一个小伤口几天就好得差不多,根本不需要半个月。

林溪坐了一会儿,看没事儿就去院子里走走。

医院的院子很大,种了不少花草和树木,不过这会儿灌木丛上白雪覆盖,树木也都掉光了叶子,只有松柏还能看到一点黛色。

有一些穿着病号服的军人在那里散步、闲谈,还有一些动了大手术的残疾军人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发呆。

林溪信步走过去,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想采访他们的故事,到时候发表在报纸和杂志上。

病人们都很配合,积极地给她讲自己和战友的故事。

林溪看有几个伤残病号在一旁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他们表情或者木讷或者悲痛,眼睛里要么没有光,要么含着泪。

他们受了重大创伤,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否则会留下心理问题。这时候国内基本没有心理学方面的著作,大家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林溪也是前世看影视剧和小说才了解到的,后来因为闺蜜要追男神想研究心理学,她也跟着学了一阵子。

她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她长得娇俏可爱,虽然明艳动人却没有攻击性,笑容尤其甜美,声音也软软的就很容易被人接受,让人产生好感。

几个病患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排斥她的靠近,其一个还好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画本。

林溪口袋里随时带着两个小本子,一个记录灵感和素材,一个就随便涂鸦可爱的Q画。

她之前等在诊室的时候画了一副谢启明抱孩子的简笔画,虽然简单,但是他英俊挺拔的轮廓却很生动鲜明,还有孩子那双萌萌的大眼,肉嘟嘟的脸蛋和小爪爪。

“这是你爱人和孩子?”

林溪笑了笑,“爱人是现在的,孩子是未来的。”她又给他画上了胖嘟嘟的脚丫,“我可能见不到他了,我就画我想像的样子。”

“为什么见不到?”

“就……王不见王啊。”她笑着打了个岔,清润的眸子里却浮出水光。

对面那个吊着胳膊的战士看呆了,忍不住出声劝她,“你别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可他们不喜欢逢人就说,他能理解她的感受,他猜测她可能得了绝症。

等谢启明出来的时候,就见林溪和几个病号在那里聊天。他们谁也没有高声说笑,一个个都非常内敛含蓄,她在笑,很温柔,可眼里却有泪光。

他再一次感觉心口剧痛。

林溪扭头看到谢启明,朝他挥手笑了笑,跟另外几个人告辞。

她笑道:“我们能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吗?我能给你们写信吗?”

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

其一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跟她点点头,开口道:“你不是个短命相,会见到你儿子的。”

他也以为她得了绝症。

林溪俯身抱了抱他,“谢谢。”

她跑到谢启明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你旧伤没事儿吧?”

谢启明:“没大碍,这一次去了海上,旧伤有点疼,过来看看。”

已经晌天了,他们先在医院食堂吃饭。吃过饭谢启明提议去王府井那边走走逛商场。

林溪有点担心他,“你身上的伤没事儿吗?”

谢启明朝她歪了歪头低语,“你要不要试试?”

林溪脸颊一热,尤其想到大夫说他们不节制,就更不好意思了。

既然他不想休息,那她就跟他坐车去逛街了。

这时候都腊月旬,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郁,街上有人洒扫清理,两边店铺也有人擦窗户收拾卫生,还有人在店铺里挂小彩灯和小旗子。

这时候的小彩灯质量一般,变化也不多,但是在单调的灰突突的环境里就份外惹眼,吸引不少人围观呢。

谢启明领着林溪去了商场三楼专门卖高档品的地方,这里有进口商品不需要券,就是价格死贵。

他们走到进口手表的柜台钱,谢启明表示要看那款梅花手表。

这是一个瑞士老品牌,前些年进口了一大批,一直放在国营商场的高档礼品柜台上,看得多买得少。一块梅花女表要180块钱,对于大部分工资三十左右的工人阶层来说,是绝对买不起这样一块表的。

所以如果是普通人过来,售货员连看都不看一眼,但是谢启明和林溪不一样。谢启明穿着军装,高大英俊,气质出众,旁边的林溪明媚可人,脚上是兔毛皮鞋,还穿着一件毛呢大衣,里面是手工缝的小红袄,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

林溪拉着谢启明的胳膊,“别买那么贵的了。”

谢启明:“上海牌也要150多。”

差价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可不小呢。这时候差价两三块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很贵的。

谢启明却不在乎,只要觉得她需要他就买,之前给她买皮鞋、大衣,也都没有犹豫过的。

林溪到底拗不过他,只得把手表戴上。

售货员见他们买手表,脸笑成一朵花,嘴巴抹了蜜,把林溪夸得简直就比七仙女还要美。

林溪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见谢启明付了钱拉着他赶紧走。

谢启明:“听他们说外国有一种镶钻的手表,以后给你买。”

林溪赶紧看看周围,小声道:“你要犯错误啊。”

他可是军官,不能追求物质享受,那是资产阶级的标志,会被人举报的。

谢启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怕,只要进口来的就能买,以后我们买更多更好的给你。”

林溪心里美滋滋的,怕人家说不敢和他太腻歪,就那脑袋顶他的肩膀,“谢启明,你对我真好。”

谢启明不容她躲闪地揽住了她的腰:低声道:“那你能对我好点吗?”

林溪以为他说亲密关系呢,轻咬着唇点点头,羞得耳朵都红了。

谢启明看在眼里,故意逗她,“我说的是你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你想什么的,耳朵都红了。”

这下林溪连脖子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闺女掉马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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