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历史小说 > 嫁天子 > 第3节

董允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主公的行踪不便透露,连这个替主公解毒的小娘子也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江瓒侧眸,摇头,“主公是千金之躯,不容有失。如果主公事后愿意予小娘子名分,将她收在身边便无妨,如果不愿意,那便不能说。我们一路乔作商客,你对任何人,包括岳娘子,也只这么说就可,下人也万不可说漏嘴,以防不测。”

江瓒办事最求一个字:稳。这一点,也正是让主公信任他的原由。

董允懂了,事关主公,他自然不会多嘴,只不过,他颇为好地朝飘飞的红纱幔看去,“开始了么?”

……

岳弯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际也是艰难无比,额头上香汗如雨。

但没有办法,她所面对的这个,是个动也无法动弹一下的男人,少不得要让她吃亏受累。

画册上所教的方法只是入门的术,非常简单,岳弯弯早就学会了。

但眼睛会是一回事,实践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充其量只是个赵括而已,要不然,现在也不会骑虎难下了。

最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离去的江医师,竟没有告诉她,每晚究竟要做到何种程度才能算行之有效啊?

真是百密一疏。

再看那一动不动的闭目的男人,岳弯弯是越想越气了,额头上的汗也愈来愈多。

身上的力气也似乎随之流失,渐渐口干舌燥。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纱幔外再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岳弯弯吃了一惊,正巧这时,男人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岳弯弯便更是害怕了,如果他突然醒过来,会不会一把将她扔出去?

她一点不怀疑他有这个动机和完成这件事的臂力。

岳弯弯全身僵硬。

元聿仿佛置身在一团火上炙烤,汗出如浆,此际,又仿佛有一片沁凉的甘泉洒落了下来,正浇在他的眼帘上,干涩的眼眶也溢出丝丝冰凉湿润之感。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陡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个脸脏得像是花狐狸的大胆的女人。她的玲珑妙目,呆呆的,仿佛傻了似的,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元聿生来天潢贵胄,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简直荒谬绝伦。他皱起了眉。

岳弯弯只是傻,这个世界上,竟真的存在蓝色瞳眸的人!

他都已经这么美了,怎么竟还长着这么一双迷人眼睛?这可教人怎么活?岳弯弯胸口里头砰砰、砰砰有什么跳得飞。

就在元聿困惑之际,她却突然倒了下来,如同一滩烂泥朝他砸了过来,元聿才恢复意识,脑袋又被碰了这么一下,险些又疼晕过去。

但他却毫无力气,他从睁眼就发现了,他连欲张口说话也办不到。不然也由不得这个少女对他如此放肆。

回想晕迷以前,他大致能猜到这个少女是从何而来。

江瓒不会放任他死在西北,就算是坑蒙拐骗的下三滥的的事,为了自己江瓒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也是会去做的。再加上董允。此女从何而来,不言而明。

男人的面色冷凝如霜,俨然受到了不可原谅的侵犯,岳弯弯也是感觉到自己周身仿佛结着杀气,就怕被大卸八块了,忙翻身从榻上滚了下去,往外逃走。

元聿皱眉试着提自己的手臂,但纹丝未动。

他的身体还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少女手忙脚乱,仿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胡乱地解开了帐帘上的夹子,匆匆飞奔而去。

在元聿的神思彻底恢复清醒以后,所见到的,便只是一个窈窕的少女背影。

放肆。

他在心如是道。

……

“其实咱家主公从小就是个病弱美郎君,我从来都不敢想他有一天……会是什么样,嘿嘿。”

董允这厮又开始了。

江瓒对他面露鄙夷。

这时,帐帘忽被掀开,只见岳弯弯仓促奔了出来,江瓒迎了上去,岳弯弯小脸又红又白,额间的汗还粘着青丝,垂落贴在颧骨上,方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江瓒并未点破,顺手从董允腰间解下了鼓鼓的一包银子,掂了下,递给岳弯弯。

“岳娘子,既然已经开始了,再也没有回头之箭,明晚请务必还来。”

岳弯弯盯着他手里的银子,不知为何,一阵委屈涌了上来,这时突然不想要了。

江瓒见她没收,倒是不曾强塞,只对身旁之人道:“小五,送岳娘子回家,如有不便之处,请告知岳家家主,江某改日定登门赔礼谢罪,若还有别的要求,尽可以提出,江某能说得上话、用得着的地方,绝不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元聿:放肆。

第七天,元聿:真香。

桃花蛊喝了会上头的。我家芋圆就很打脸哇吼吼~

第4章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岳弯弯考虑到自己此刻已没有后悔路可走了,干脆就不后悔了,当作那男人是老天爷赐下给自己的男宠就好了。这么美的男宠,满大魏也未必寻得出第二个,比起陈恩赐之流自是云泥之判。

坐在马车里,岳弯弯嫌弃外边风大,吹得自己冷。

天已全黑,到了城郭附近,一直埋头想着心事,思索着该如何处理江瓒给的钱的岳弯弯恍然间想了起来,忙对小五道:“我家不住城,你绕到西角的老歪脖树下停车就好了。”

小五谨遵江瓒的嘱托不敢有违,抗命道:“不行,天太黑了,小人一定要将岳娘子安全送到家方能离开。岳娘子是我家主公的大恩人。”

岳弯弯道:“那你把银子给我。”

“是。”

小五毫无犹豫,当即从怀摸出了江瓒方才塞到他手里的银子,掂了掂,交到岳弯弯手,岳弯弯对自己的孤陋寡闻素有自知之明,不过还是低估了这包银子的分量,一旦交到小手里头,差点便失手坠地,再大的郁闷也消失无存了。她应该想想,怎么在脱离了陈家以后好好地使用这些银钱。

陈家予她一方遮蔽风雨的柴屋,却将她当做下人使唤,这么多年,她做尽了苦力,对陈家,也无恩无欠了,这些钱应该全给自己留着。

打定了主意,马车却再一次停了下来,这次外头似乎隐隐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叱骂声。小五把车停在老歪脖树下,凝神朝着晚烟深处,那滴着雨露绿油油的发凉的柏树叶底下探去,“岳娘子,好似有人。”

当然有人。岳弯弯听了两句,便听了出来,是陈家主母身旁的梅媪,正对着陈家的几个家仆颐指气使,听着还有她那根麻绳鞭子虎虎生风的甩动声,岳弯弯是领教过梅媪的厉害的,知道那鞭子照着同一个地方打个三五下便会皮开肉绽。但这几个家仆也不过是陈家请来的长工,虽说身份低些,却没有正经卖身,余氏不但常常克扣他们工钱不说,在这地头蛇压阵,官老爷管不了,歪风邪气昌盛不衰的南明,陈家有钱,便可以对下人为所欲为。

岳弯弯对小五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小五点头:“请岳娘子吩咐。”

“那老妇人是不是很可恨?”

小五又听了几声长工们的痛呼喊叫,顺从地点头:“可恨至极。”

岳弯弯从银袋里摸出了一枚银锭子,“你帮我教训她一下,最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让她发现是我指使的。”

小五拒而不收,慷慨道:“小人这就去,银子就请岳娘子收好。”

岳弯弯微愣,一溜烟小五已跳下了车,果然神鬼莫惊,岳弯弯看了眼黑沉沉的天色,也暗暗地爬下了车,在老歪脖树底下找了一个隐蔽的坑,将银子放了进去,放进去以后,仍嫌弃不甚安全,便又搓了点土盖上,将坑严严实实地压平,踩了几脚,方才离去。

她猫腰一溜烟儿回了陈府自己的柴房里,打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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