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小说 > 言情小说 > 朕的司寝女官+番外 > 第157话

皇帝揉了揉鬓额,道:“朕乏了,扶朕去歇息。”

烟云心中骤然一紧,却也连忙起身,扶过皇帝。不过两杯酒而已,皇帝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叫烟云带至偏殿。躺在chuáng上的皇帝,看起来身躯格外的修长,烟云揣着颗小心肝儿,毕竟未尽事的女儿家,一颗心扑通扑通响个不停。

一件青衫才解,她手才触及白衣掖下的带子,忽而只觉得热息一浓,那男人满身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皇帝一手捏上她的喉,相距一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缓缓松手,转身便走。

见帝至,颂经的和尚们声音都分外响亮。僧家披着红衣,俗家却是绛色的紫纱衣,后宫中男子不便入,放眼过去皆是俗家妇人们。笃信佛法者大多年迈,一群的老命妇们虔诚无比,三拜一扣,口中念念有声。

赵穆从来没有一天,如今日一般焦灼过。那果酒里搀了鹿血,而他整整燥结了半月,一口酒下去,混身崩裂。

一个又有一个的妇人,全是绛紫色的纱衣,头发亦绾成相同模样。赵穆不知道陆敏在何处,直冲冲bi/入大殿,又退了出来,转到殿后,自侧面的小山门上出去,是她天生那股子香气,甜甜淡淡,一路诱引。

他像是循母的小狗一样一路嗅着,跃级而下,湍湍溪流处,仍不过一袭绛色纱衣,但袖口以金线绣着浅浅的凤纹,她带着玉宁和一群小丫头在放河灯。糊成莲花状的小荷叶儿,当中一盏小烛,飘入水中,游游dàngdàng,汇向不远处的太液池,在池中闪闪发亮。

赵穆拉起陆敏便跑。多少孩子看着,自两个人到一处以来,无论闺房之中多么无所不至,于人前,赵穆一向刻板冷漠,从未如此放肆过。

陆敏边笑边问:“又非是着火了,你怎能扔了孩子,只拉着我跑?”

柳荫浓浓,赵穆道:“你猜对了,果真着火了。”

盛暑之中,天gān物燥,护国天王寺又是失过火的,陆敏果真吓了一跳,回头遥遥望着,道:“皇上,咱的玉宁还在水边了,失了火,你怎能拉着本宫就走?”

赵穆拉着她一路疾走,沿路过处,宫婢内侍无不跪地。

柳yin深垂,他忽而欺了上来,将她bi停在一株垂柳之下,热息bi了上来:“非是护国天王寺,是朕着火了,不拉你,你叫朕去拉谁?”

陆敏心怦然一跳,一慌,又是一笑,只觉两股微颤,像是吃酒熟醉的人,但凡闻到他的气息,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醉苏:“可是这些日子在麟德殿睡的不舒服?”

宫里招待了太多的命妇,她有四个嫂嫂,皆住在长安殿中,陆敏算一算,至少半个月未同chuáng过。除了他亲征在外时,俩人还从未分开过这样久。

那边放生大会眼看开始,陆敏见赵穆拉着她,是要往长安殿而去,却是一拐脚:“那一处人多,去你哪儿!”

夫妻做的像一对jian夫yin/妇一样,急急慌慌要找个睡觉的窝儿,彼此看一眼也觉得分外可笑。

一路跑的急急慌慌,进了寝室便脱彼此的衣服,陆敏一直嘴里喃喃着:“我还没洗过澡了,脏……脏……”

也许于男人来说,新鲜的女人更能激起情/欲。但妇人不是,她们更习惯于一个长长久久的良伴。

……ji腿

事毕,陆敏乏了多日,偎上赵穆的胸膛便沉沉睡去。

赵穆却睡不着。

他反复回想上辈子的梦境,最后的截点是在李禄带人伏杀赵秉那一刻。

冷静下来再想,李禄上辈子跟陆敏应当无jiāo集,因为陆敏之死,他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许的。身为太监总管,余宝珠或许郭旭无论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放任余宝珠侮ru陆敏,也放任郭旭去杀她。她于他来说,当是个不相gān的,甚至急于要除掉的人。

一个宦官,就算果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是个阉人头子而已。与大臣们联合弑帝,致江山无主,他的身后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小道姑烟云与他那对食,上辈子是否也是?

问题一个个自脑海中涌了出来,但两世之中变化太大,赵秉早死,朝中官员,也与前世囧异,那李禄那个主子还在不在朝,还是否隐于暗中,随时等着翻盘?

赵穆郁了片刻,唤道:“麻姑,麻姑!”

☆、太子

陆敏悟了一声, 转身继续睡着了。

……

有点小翅根,女官之家

次日清早起来,陆敏嗓子都是哑的。

水陆法会罢后, 那些请来的高僧大德要出宫,皇帝不必相送, 但皇后是要出面送他们的。

皇帝上罢早朝,并不直接往麟德殿,带着一众武侍,内侍,刺绣团花的青纱裳衬着古铜色的脸, 剑眉微舒,信步往长安殿。

这是他的老规矩,上罢早朝先去一趟长安殿,沿路舒松舒松身体,进去也不做什么, 不过看看便走。

长安殿的宫婢们也习惯了,见帝至,远远行个礼便退。

他止退众人在门外,独自一人步入大殿,陆敏还在铜镜前妆扮, 她穿着一袭白色双襟暗花纹纱裳,发拢芙蓉髻,梳头嬷嬷正在往她那发髻顶心插着一枚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篦,身边围着一群人。

在一起十来年了, 眼看她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渐渐长成个风姿绰约的少妇人,赵穆看了许多年,总觉得自己犹还未看够。

就这样一眼,也不叫她知道,赵穆转身便走。

陆敏一直到护国天王寺外,才见李禄。似乎有半月不曾见过李禄了,她笑问道:“李总管这些日子怕是忙坏了,待今日法师们一走,你好好儿歇两天。”

盛夏之中,她衣着清凉,面若芙蓉,二十六岁的少妇人,别有一股丰韵娇忍,若非烟云那等清丽脱俗的道姑,放眼整座皇宫,李禄找不到可与她争艳之人。

她不过客套之言,热情恰到好处,透着股子冷淡。

李禄道:“这是奴婢该尽的本份。”

一同入寺,红衣的僧人们集结一堂,见皇后来拜,齐齐还礼。

李禄一直跟在身后,待僧人们用完斋饭,皇后也不用步辇,步行送他们至玄武门。

几百号的僧人,从护国天王寺,太液仙境中起身,如织一般往玄武门而来。帝后浸心研习佛法,于宫中办水陆大法会,历朝历代以来也从未有过,再皇后如此美貌可亲,法师们个个儿分别时都要说上两句。

陆敏昨夜折腾的太久,其实头晕脚轻,盛暑天中,眼看僧人们还如织一般走来,也只得qiáng撑着。李禄与林平皆站在她身后,忽而,他递了盒清凉油过来,直接递到了陆敏手中。

陆敏回头道:“李总管这份灵巧心思,再无人能及。”

她往鬓角抹了一点,顿觉jing神不少,直撑到最后一个僧人出宫,神倒是提起来了,但也中暑了,又晕,又欲呕,正准备回长安殿好好歇上一觉,便听李禄说道:“长安殿毕竟遥远,若娘娘不适,何不往长chun观去,又清凉,又舒适。”

陆敏一想也是,遂叫chun豆和金铃几个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虚浮着步子往那满宫里最清凉的长chun观而去。

入观并不见玉真长公主,出来迎她的是个年不过双十的俏丽姑子,肤白胜雪,一袭青衫清丽出尘,手中拂尘一甩,道:“多年未见,娘娘别来无恙!”

陆敏愣了片刻,才认出她来:“这竟是烟云,十年未见,你仍还是老样子。”

烟云笑了笑,见皇后虽是盛妆,但脸色蜡huáng,连忙迎到偏殿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