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吗？”
“叔，我陆珉瑞想迎娶宋茯苓，向您求亲，请您成全。”
陆畔随着说话，一代王爷，叱咤疆场的玉面将军，向宋福生跪下。
宋福生迅速站起身，想躲开。
你？
这是老宋没想到的。
古代这该死的规矩。
老宋寻思，他没有憋屈的跪陆畔够呛了。
说实话，没敢想，眼下，陆畔二话不说跪他。
你看皇子成亲，不用说已被封王的王爷了。
那娶亲，成亲当日，想不去女方家迎娶新娘都是可以的，由礼部代劳行。
给接回来，两个人从正门入，算完事儿。
亲自骑马去迎娶的，那都算是给妻子、给岳父一家面子。
岳父得是很有权利的。
所以说，给这样身份的人做岳父，屁都不敢放，一点儿都不能去挑男方的理，还要笑呵呵给闺女双手送，要不然，一个大不敬的帽子能扣下来，被谏言，对皇家无礼，整个家都要被收牵累。
而他“无礼”的已经很多，虽然心里很不服。
他见陆畔没跪，从今夜抓住这俩人，没给好脸看。
在小花园里，罚站陆畔。
刚才摔茶茶碗给陆畔听，说打断陆畔说话打断，让闭嘴要闭嘴，想咋训咋训。
但是，这跪下吧，这该死的古代，这该死的身份差距。
他怎么能因为这平常不过、最应当应分的事感动
“你给我起来。”
陆畔不但没起，而且一向笔直的身影，是跪下也笔直的，忽然向宋福生弯腰道：
“叔，在您面前，我不想做将军，更不是王爷。
我只想做您女婿，是千家万户，属姓宋，宋家的女婿。”
这话一落，宋福生好半响没说话，看着跪在他面前陆畔。
看了好一会儿，他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此时，已经半亮了，晨曦即将到来。
“珉瑞啊，我是真不想应你。”
宋福生的音调忽然夹丝哭腔。
这一定是该死的黎明时分作祟，人不是说了吗？夜晚到黎明前，人类的情感最丰富，才会让他心绪不稳：
“我宋福生，确实不知天高地厚，不想将女儿嫁给你这种身份的人家。
我怕，你现在心仪她，你坚持不了多久。
我是男的，我懂。
以后几十年，不是几十日朝夕相对，只心仪不行。
普通百姓家，互相扶持，像我这种纳的起妾却不纳的少之又少，有的是靠责任。
有的是，说句难听的，他是换不起媳妇，或是换来的，没以前强太多。”
如若都有资本和能力，能给媳妇丈夫换成喜欢的女明星男明星，你看看有多少会换的。
而陆畔是这古代版，那种能换得起的。
“朝廷又不管这种事儿。
连皇、官场人，还互相赏女人。
你，珉瑞，有本事说换能换，说纳妾能纳一个当下稀罕的。
我了解我家茯苓，她忍不了那个。
我还没有能耐管住你。”
宋福生终于道出了心底话。
其实，一直以来，他也不知道要给女儿寻个什么样的女婿。
女儿是现代姑娘，一点儿这里的意识也没有。
茯苓生长在法律制度下、一夫一妻、敢搞外遇、人人喊打、还能离婚的环境。
最差最差也是，娘家给小两口平时搭的钱不但没带回来，而且还离婚了，带一个要花钱的外孙或外孙女回家呗。
茯苓自由、浪漫、独立，和古代原住民的姑娘想法格格不入。
他作为父亲，尤其是他家这种情况，在选女婿方面确实很迷茫。
但宋福生心里也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爱女儿，有多清楚，孩子大了，总要成家。
他和佩英陪闺女陪不到最后。
他私下考虑过，在古代这种纳妾合法的环境下，那最好给闺女找一个怕他权势的，或者要仗着他钱财的。
毕竟，心里对他有顾虑的女婿，不敢反驳他的女婿，总不怕他的女婿强吧。
结果，是陆畔这小子。
陆畔这臭小子，让他做父亲的，很无力。
女婿他官大，他爬死也爬不到王爷那个级别，女婿不怕他。
“叔？”陆畔急忙站起来，来到宋福生身旁。
因为宋福生落泪了。
这是陆畔头一次直面宋福生的脆弱。
叔在战场都没哭过。
过桥时，吓的一步也不敢挪，还在嘴硬的对他说：“没事儿，我不害怕。”
陆畔讶异，吃惊，更多的是心里震动。
“叔，我不会纳妾。您也说了，我这种身份。我要是想，我早做了。”
宋福生眼圈通红，挥手打断。
他不信当下承诺。
这时候，刚一开头，什么都美好，都是从这种时候过来的。
他只想要最不好的保证，最基本的妥协。
“如若我要是应了，你敢向我保证，将来，你要是想纳妾，看不我家茯苓了，你能将她给我送回来吗？
我知道皇家、陆家，妻子只能病死，不能和离。
你放心，只要你别给我女儿关在后院，你放她出来，我不会怪你。
我给她换名字，更不会丢皇家和你陆家的脸面。
我只求她，鲜鲜亮亮的活着。”